“墨菲斯托同学……“
“您好！德理费曼老师！”
“德理费曼老师！”
发言的是一位老者，见到他，两位学生会成员恭敬地行礼，身体都快折成90度。墨菲并不认识他，不过从旁边两人的表现不难看出，他应是一位很有名望的老师。尽管彰显老态，但却很有精神，仔细打量一番，他甚至给人深藏不露的感觉。
墨菲呆站着没有反应，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，蕾米莉娅在一旁小声提醒他，但墨菲不为所动。洛看在眼里，于是愤恨地咬紧牙——难怪这个吊车尾口碑极差，真是不懂礼节！
考虑到要维护自身形象，他只好怒瞪墨菲两眼。
无所谓地瞄了一眼洛，脸色淡然的墨菲扭回视线，朝德理费曼冷冷地冒出一句：
“加分。”
“那个……墨菲斯托同学今天的表现令人大跌眼镜啊，很不错。想了解一下，墨菲斯托同学用的是什么魔法啊？”
德理费曼露出几分尴尬，一边掩盖焦虑频繁地搓手，一边谦虚地询问墨菲。其余几位老师频频点头表示有同样的兴趣。
他们无法做出判断，实际上，他们也没想到，即便是在64倍慢放影像的情况下，仍旧无法看清墨菲的动作。
“啊？”
洛瞪大眼张嘴惊叹。德理费曼询问墨菲的情况是洛打死都不会想到的。
要知道，德理费曼可是学院里数一数二的大魔导师，在魔法的造诣上威望极高，应该是无所不知，无所不晓的程度才对，怎么会连一个吊车尾的魔法都识别不出来？难道墨菲的魔法造诣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？已经是达到让这个在魔法领域研究几十年的大前辈，都得不耻下问的地步了？
即便内心反复否认这种想法，可事实就发生在眼前，不断摆头的洛，对人生产生了质疑。
蕾米莉娅显得冷静得多，她看了看墨菲，皱起眉头，一副思考的样子。
墨菲撅嘴，对这种有失水准的问题不大满意。他觉得，这些老师不至于连他是否使用魔法都看不出，但不想浪费时间，于是他直言：
“没用魔法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？没用？！”
这样的回答超乎想象。几位老师在同一时间爆发惊呼。他们脸色瞬间刷白，立刻慌张地陷入讨论——没用魔法的话，那不就意味着，墨菲的动作本身就快到超过摄像机捕捉的极限？那岂不是S级的实力了？
短暂地讨论后，几位老师半信半疑地认同墨菲的说法。
“那样的话……也不不是没有这种可能，果然是我们多虑了呢，墨菲斯托同学……”
“别被迷惑了，几位大魔导师。墨菲肯定是作弊了。他，他在决斗开始前就发动了魔法！”
洛上前一步，粗鲁地打断德理费曼的发言，赶紧说出之前的猜测。
他实在看不下去了，墨菲做的太过分，必须要揭穿他！
洛激动地说完后，德理费曼以回想的口吻缓缓说道：
“与其说是开始前准备魔法，倒不如说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过魔法。负责这场决斗的裁判，也就是罗安老师，他表示，整场对决直到结束，他都没有感受到墨菲斯托同学的魔力波动。”
墨菲应该没有撒谎，德理费曼也相信他没有使用魔法。
大魔导师的判断洛倒是不敢反驳，不过他仍有争辩的理由。
“哈？这……这怎么可能……几位老师不要被骗了？这种吊车尾怎么可能有这般实力！他肯定是用什么特殊仪器……对……像那种可以力量增强的装备。然后，他又对演习室的检测设备动了手脚，所以才没有发现他作弊！”
但洛的发言似乎并未起到作用，他振振有词地说完后，几位老师仅是面面相觑，接着摇头否认这种说法。
“那我们还需要深入探讨一番。说实话，这场对决，我们也抱有疑惑。”
德理费曼的回答比较保守，但有一点可以确定，那就是墨菲没有作弊。因为洛说的根本毫无道理，设备故障率低于百万分之一，在制作工艺上也有严密的技术壁垒，除非是国家级的机械师，否则不可能入侵演习室的检测设备。
要是墨菲都有这等能耐，那他还需要费这么大功夫绕圈子吗？直接令仪器举报对方违规岂不更省力？
况且每次排位赛开始前都会进行全方位的检查，设备问题基本都会排除。
“做出判断前，我们可能还需要检查演习室的各类仪器是否正常，只有确认对决是公正的，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。”
即便德理费曼并不赞同洛的说法，但他最终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。一方面是顾虑到学生会的形象，另一方面则是另有原因。
听到这样的回答，洛得意地轻哼一声，他不屑地看了眼墨菲，像是抓住一个墨菲的把柄一样赶紧催促老师：
“那赶紧查吧。然后开除这个吊车尾。”
“现在还有学生在战斗，至少要今天结束以后才能查。”
“啊？那要等多久。不就检查个仪器吗？费不了多少时间，赶紧吧！“
洛就像是为自己争求分数一样，继续催促。
“我刚说过了，要等……”
“开什么玩笑？磨磨唧唧搞什么东西！？快扣他分啊！”
“还请万代副会长自重，我们必须得遵守学院的相关制度，今天的对决结束后才能检查仪器。”
洛明显失态，对于他的过激言行，德理费曼委婉加强语气提醒。察觉了的洛假装咳嗽两声，不再多言。被婉言拒绝，洛不爽地移开视线。
周围恢复平静。
这时，沉默许久的墨菲开口，他也只关心一个问题：
“那加分呢？”
“暂且保留成绩。不加，也不扣。”
德理费曼微笑着答复，神色透露出几分轻松。速度快到摄像机无法捕捉，换做别人他倒不信，可如果是墨菲的话，那倒是很有可能。他大致已经猜到，其实这就是墨菲的实力。
况且，今天墨菲的表现令人意外，也许是女武神复苏的前兆。他得向上级汇报这件事，所以提出“保留成绩”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。
蕾米莉娅看在眼里，她也有所察觉。最直观的一点便是——今天的墨菲有些奇怪。
墨菲眨了眨眼，思索片刻后，继续问道：
“那……不会开除？”
“结果出来前都不会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
“然后你的决斗今天已经结束了，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了。不过，我看你脸上受了点伤，建议你去保健室休息下。”
德理费曼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，顺势关心起墨菲的伤势。
这句关心提醒了墨菲，他像是才想起伤势似的，用手指碰了碰伤口。
测试结束后的学生就可以自由安排课后时间了。实际上现在已经是放学的时间。
就最终的结果而言，还算可以接受。没有加分，也没有扣分。至少不会被开除。
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。
以记忆中的残缺画面，墨菲打算回家。
“不必了。”
说完，墨菲转身走向大门。而老师们分别散开，继续组织接下来的对战。
“可恶——”
洛咬牙垂下拳头，就好像他自己输了一样不甘。他追上刚走出不远的墨菲，跑到身前，张开双臂把他拦住。
“墨菲同学。虽然这样的结果是你耍手段获得的。但作为学生副会长我要求你承认错误并扣除25分！”
洛一口咬定，作为全院排名前10名的他绝不可能猜错。他死盯墨菲的瞳孔正在燃烧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眼镜镜片喷火。
随后赶来的蕾米莉娅纠结地看向两人，担忧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往返，她并不希望发生冲突。
可她劝解的话还未说出口，倒是给人冷酷感受的墨菲强先一步反问洛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作弊是不光彩的！即便是吊车尾不应该忘记学园的校训。”
“……”
这人是有妄想症么。还是说对吊车尾有什么误解。
对方说完话，墨菲不作回应直径离去。
“站住！”
没完没了，背后的声音追了上来。
“既然你不承认的话，那就由我亲自跟你进行模拟战。当面揭穿你。”
有意思，还有人急着送分，脸上浮现几分兴趣，墨菲嘴角不自觉上扬。
“好啊。又有25分。”
“你是智障吗？不知道分差超过400分不能进行排位赛对决吗？模拟战，模拟战，都说了是模拟战！”
“那干嘛要跟你对决？”
墨菲以无聊眼神作为回应，与洛擦肩而过继续走向大门。
被吊车尾无视，洛的肩膀气的频频颤抖。一只手按住眼镜忍耐怒火，他朝墨菲的背影大喊：
“你不接受的话就是心虚了。我要上报学生会，扣你的分。”
扣分？有能耐扣分还需要这样威胁么？
“随你的便。”
浅笑一声，墨菲留下一个身影，头也不回地离开演习室。
“这家伙...”
怒火攻心，洛拽紧拳头正要上前，被米莉娅拦住。她告诉他不要意气用事，本次对决的结果本就存在争论，学院的老师自会定夺。
洛不满地咋舌，把气撒到蕾米莉娅身上。
“你今天怎么回事，一直向着他！以为我没看出来？“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什么意思？呵呵，他不就是你老相好吗，包庇……“
洛抱怨的话只说到一半便闭嘴了，因为他发现蕾米莉娅正一脸阴影地盯着他。
她那浅紫的双眸都快要射出激光了！
好在蕾米莉娅本身是一个温柔的女孩，仅是拍了拍他的胳膊，她以严肃的表情警告洛。
“对前辈就是这样的态度吗？万代，请注意你的措辞。”
“不说了。”
自讨没趣，洛一声嘀咕后走出警戒线。这时，线外等候已久的女粉丝涌来。
“洛大人过来了！好帅，好帅！“
“啊，讨厌，洛大人怎么不多待一会儿，明明马上到我进场对决的。”
“洛大人不用理那个吊车尾。他就是个垃圾！”
……
洛在由女生组成的保护圈中离开演习室。
蕾米莉娅站在原地叉腰长叹一气，她感觉身心俱疲。明明只是来监视的，为何她觉得她比参加对决都还要累。
◇
墨菲回到教室背上书包，在一楼换好鞋，按照前身的记忆踏上回家的路。
时间还很早。学院里各处是结束决斗的学生，像墨菲这样直接回家的反倒没有几个，他们大多有各自的社团活动。
把身前几个离校的学生甩到身后，离开学院。走过几个街道，在路过一片居民区的时候，一群青年男子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。
不用特意翻查前身的记忆，也不难确认这种现象，即便是重生的墨菲也能明白。
貌似是电影里常见的桥段，单行道，前后夹击，社会青年，简直是不能再俗套的B级片套路。
手持各式棍棒，人数超过三十，拦住去路，把墨菲团团围住。
这些男人大概二十出头，目光混杂有轻蔑和嘲弄，颓废的气息和面相将内在的低劣展露无遗。墨菲知道，他又喜闻乐见的遇见——小混混了。
“哎，这个前身还真是受欢迎的体质啊。”
已经无力吐槽连续不断的莫名遭遇，墨菲犹如头疼发作扶住额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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